更担心“开不上宝马”还要“喝污水”

　上周召开的全国环保工作会上，环保部公布了我国监测PM2.5的时间表。这份年终出炉的时间表被很多媒体称为“民意赢得空气保卫战”的象征。环保部部长周生贤强调，发展的目的是为人民谋福祉，环境问题已成为重大民生问题。“开宝马喝污水是对现代化的讽刺。”（12月28日《中国青年报》）
　　
　　“开宝马喝污水”是对“以污染换发展”模式的形象比喻。以这种模式换来的富裕和现代化，不仅不可持续，也会危及子孙后代。近日来，我国多省市遭遇大雾灰霾，北京短时达到重度污染，有网友甚至戏称“喝西北风都可能中毒”。这让“宝马”和“污水”这一对矛盾不仅变得尖锐，也深深触动了人们的神经。
　　
　　回顾即将过去的2011年，我国的环境问题可谓是按下葫芦瓢起来，闯入公众视线的除了PM2.5，还有渤海溢油事件、曲靖铬渣污染，以及发生在黑龙江的哈药污染，江苏、浙江等地的多起血铅事件等。需要强调的是，如果说“开宝马喝污水”是一种社会讽喻，而“喝着污水”却“开不上宝马”的也大有人在，这就不仅是讽喻，而是一种社会悲剧了。
　　
　　多年前，山东莱州的土山镇是一个安静、优美的海湾小镇，拥有25公里海岸线和“国家级生态乡镇”称号，如今日益严重的化工污染，却让当地部分村庄成为“癌症村”。众多村民反映：“常年生活在药瓶子一样的气味中，人活得都没希望了。”而作为污染的制造者和最大受益者，那些化工企业的老总和投资商们，的确都开上了宝马、奔驰，但他们大都居住于城市，无需为这里的污水而烦恼；而那些未获多大经济收益的当地居民，却不得不付出喝污水、闻臭味的健康代价。
　　
　　由此联想到被称为“金三角”的晋陕内交界地带的能源富集区。前些年，由于这一地区加大资源开发力度，造就了一大批“开宝马”的富人，也促成了一批财政富裕地区，如内蒙古鄂尔多斯市，陕西省神木、府谷等。然而这里大部分从事传统产业的农牧民却依然相当贫穷。更不容回避的是，随着煤炭的大规模开发，村民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，空气与水蒙污，地表塌陷，水源渗漏，植被枯死，土地无法耕种，许多村庄因丧失基本生存条件而不得不搬迁。现在，虽然许多“被城镇化”的失地农民的住房、医疗等问题得到了初步保障，但他们的就业及未来却难有着落。他们付出了环境代价、透支了未来资源、“喝着污水”却看着别人因此而“开上了宝马”，这种“富人消费，穷人受污染”的现状，致使大规模上访明显增多，神木县一度成为榆林市“上访第一大县”。
　　
　　诚然，经济落后需要跨越式发展，官员任内也要出成绩和政绩，但发展一定要尊重规律，发展的终极目标，是让民众得到更多幸福，更有尊严地生活。但遗憾的是，现在在一些地方，这一被人们普遍认识的问题，却仍然缺少明晰的解决方案，或者说，虽有方案却缺少解决问题的诚意。